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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26 13:16

山海有情,教育无界


从热门剧《山海情》的现实意义
看乡村教育精准培训的策略

“出去打工可以省多钱啊?”

“人生路长不能只顾眼前。”

这一段对话来自今年初热映的电视剧集《山海情》,剧中乡村教师白校长对辍学打工的学生家长苦口婆心、极力劝阻。作为一部探讨乡村扶贫工作的献礼片,播出后获得全社会一致好评。

该剧讲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西海固人民搬迁至黄河流域附近戈壁滩,通过辛勤劳动和不懈探索脱贫致富的故事。西海固,地处宁夏回族自治区,长期干旱缺水且气候恶劣,是中国贫困地区之一。上世纪九十年代,为响应国家扶贫政策号召,西海固村落集群搬迁至黄河附近开拓生活,根据扶贫工作会议精神,福建省作为宁夏回族自治区扶贫对口省份,专责帮扶移民脱贫致富,故事即围绕着黄河附近新迁人民生活定居点金滩村的建设展开。


在过去数十年的扶贫建设道路上,一代代人扎根乡土,奉献在扶贫建设一线,是信念支撑不退缩、不回避,建设出新天地,腾挪出新空间。“有苦难,更有苦干”,不畏艰险、勇于迁出故土的新迁农民和基层干部是戈壁滩的主角,其中教育扶贫是整个扶贫工作的重点。

扶贫先扶智。基层扶贫的扶智,在剧中体现的就是不放弃每一个学生。电视剧塑造的因知青下乡留在乡村任教数十年的教师白老师,骑着自行车拦下进城务工的客车,只为带回未满十六岁的学生回到一张课桌前。在面对学生是读书还是打工的选择时,他反复家访不放弃任何一次劝阻机会。在准备参加合唱比赛前夕,为了兑现让每一个学生都能站在舞台中央大声唱歌的承诺,给每一个学生筹措路费,让即将出外打工的学生留下美好回忆,他不顾前途机遇变卖扶贫公司捐赠的电脑,被罢免校长职务也在所不惜。

另一位是从福建奔赴扶贫点以技术助农脱贫的大学教授凌一农老师,坐着卧铺火车风尘仆仆来到戈壁,骑着自行车奔赴一个又一个村庄的他,不遗余力手把手教村民经济作物栽培技术,帮助村民脱贫致富。在菌菇由于种植规模过大滞销时,他不希望看到村民亏损,担心影响技术脱贫的扶贫战略推广落实,义无反顾自掏腰包承担下所有受教村民蘑菇销售的市场差价,并要求学生隐瞒这一切。在面对学生对协助销售身份的质疑时,他反复强调理解村民的不容易,而离开时村民相送的场景也让观众不禁动容。

没有豪言壮语,唯有默默奉献。《山海情》中的教师均有其原型,正是这样将自己的人生故事书写在乡土大地上的一位位教师,在平凡岗位铸就不平凡,推动脱贫攻坚达成。


金滩村的致富转变得益于村民整体基础素质的提升。乡村人才的稳定培养输出,是当地村民坚持奋斗和外来扶贫者长期支援的共同努力结果。从辍学务工到返回课堂,从短时劳力到自主生产,电视剧集塑造了两位教师典型,一位是本地化的努力劝回每一个学生的乡村校长,另一个是走进戈壁手把手教村民种植经济作物的大学教授,其以人物叙事彰显了内外教育资源协同发挥作用的有效经验。

《山海情》在乡村教育方面具有现实意义,山海有情,人心联动,外部优势资源给予鼎力支持,内部村民持续学习艰苦奋斗,终能取得理想的成绩。

注入创新教学理念方法
乡村教育质量凸现火花

2021年1月,国家乡村振兴局成立;2月25日,国家乡村振兴局挂牌仪式举行。中国脱贫工作已全面完成,乡村振兴启幕。进入乡村振兴新阶段,乡村教育建设的历史任务有了新方向。在今年两会期间,通过优化乡村教育推动乡村文化提升和人才培养,为乡村经济建设提供持续稳固的智慧自驱动力,再次成为乡村振兴探索路径的热门话题。

随着乡村教育历史任务转向,要提升乡村教育质量,乡村教师的教育理念和教学水平都亟待全面提升。创新教学方法是城镇教师回归教育本质、提高教学质量的核心手段,同样也是乡村教师提高教育水平、缩小城乡教育差距的重要途径。

曾在国务院农村研究中心发展所任职的肖诗坚在贵州成立了田字格小学,担任首任校长,她曾指出“做好中国的乡村教育就是做出中国教育的世界性,强大中国乡村教育就是强大中国教育特色和中国教育的世界性”。消除贫困是全球共同使命,在全球化视野中思考中国乡村教育,乡村教育应该在探索中形成回馈于世界的价值。这种“世界性”不仅包括中国为全球教育扶贫事业贡献的中国经验,也包括世界前沿教育理念和方法介入中国乡村教育的努力。

“乡村教育的创新发展可着意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创新教育理念和方法,另一方面需要真正懂得这些理念方法的教师持久地实施落地。”中国阳光教育基金会(香港)秘书长陈昉昀表示。该基金会长期关注香港与内地文化交流和中华文化弘扬,曾连续七年通过举办演讲比赛等竞赛活动提升香港儿童的社会认同和香港社群语言水平,将所得捐赠予国际公益组织等。“我们一直关注内地乡村教育发展情况,乡村教育不需要否定自己,也不需要模仿城市,找到自己的创新出路很重要,前沿教育理念方法应成为乡村学校提高教学质量的助力。”


近年来,有关创新教学方式的乡村探索尤为精彩,在乡村中小学自主打造项目式学习课程是其中之一。马鑫飞于2020年获得马云乡村教师奖,在浙江省丽水市缙云县胡源乡章村小学的校园里,他依据PBL相关理论改革课程,尝试性地将课堂搬到大自然和村舍村民之中,组织学生开展PBL项目式学习,使PBL教学法的价值获得展现,在此前的采访里,“我们鼓励孩子们多上山,去挑选山上会响的东西,听听它的声音有什么不同”。他表示热爱乡村教育,“乡村的孩子也并非只能上中专、技校,最后毕业出来打工。”

马鑫飞告诉《育见》栏目记者,“改善乡村教育应该是从学校内部开始的,尤其是从学生的心里开始”。在采用创新教学方法之后,“用整个村庄培育一个孩子”成为章村小学的办校理念,马鑫飞认为,当下盛行的PBL项目式学习等创新教学理念方法大多是强调真实情境和真实问题的,这类教学法不仅有利于提升学生自身的核心素养能力,而且对村庄文化生态也可以产生正面影响,这对于如何在乡村推动文化振兴是值得思考借鉴的。“让村庄每个角落都可以成为教学场所,让村庄里的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教学老师”,马鑫飞补充道。


“不是章村小学需要我,而是我需要章村小学。”马鑫飞告诉记者,一位每隔几个月都会赴校考察的缙云县教育局副局长曾向他表示,“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在这里正有所体现。”据悉,此前章村小学的成绩排名暂居片区末位,但是伴随着PBL教学方法的探索,学校综合成绩排名提升至居中水平,其中语文等科目成绩提升明显。“PBL教学法对于应试能力确实没有直接的作用,它的影响是间接的,通过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意识和能力将长久助益于学生发展,素质教育与应试并不矛盾,”三有PBL学院创始人周华杰在接受《育见》采访时表示。周华杰,北京大学教育社会学硕士毕业,已为超过一万名中小学教师培训PBL教学法。


老师的面貌也正因为学生的改变而改变,“PBL教学法立足于发现和解决问题,这意味着当学生真正开始发现问题后,教师为了引导学生一起解决问题,必须快速调用和学习更多的专业知识来辅导学生才行,甚至对解决不了的问题,老师和学生要一起去询问知识领域的专家来求解。”马鑫飞说道,“这样一来,教学过程更加以学生为中心,老师们也越来越有主动性”,这是该县教育局赴校多次考察逐渐发现的。

“开展创新教育的经历会为教师提供更为丰富的经验,这种经验甚至比部分城市教师都更为前沿”。已经任职为校长的马鑫飞正在带领教师将创新实践拓展到更广阔处,“教师和村民家长的沟通并不容易,这也会间接影响教师的职业认同感,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待解决的PBL项目,让教师思考如何与村民家长建立有效联络也是正在被关注的话题”。

乡村具有适合创新教育实践的现实土壤,以PBL教学法为例,“通过PBL教学推进教育公平的说法早有学者提出,乡村教育实践PBL项目式教学完全没有问题。在乡村学校开展项目式学习等教育创新有其自身优势。”周华杰表示,“重点是乡村学校教师能否用心设计符合乡村本地特色的项目课程”。

陈昉昀表示,“乡村教育发展可立足于先进教育理念与在地教育资源的有机融合,在地教育意味着对乡土的尊重,乡村振兴必然从这种对乡土的尊重开始,要在扶贫攻坚成果基础上向前沿教育理念方法借能,所有前沿教育理念和方法都应该汇聚融合,找到准确的‘切入口’,形成扎根乡土的力量。”

通过加强教师素养培训
缩小城乡教育差距

今年二月,中国教育部发布2021年40项工作要点,其中明确要推动城乡义务教育一体化发展,推动巩固拓展教育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要全力推进乡村教育振兴,不断缩小城乡教育差距。

当前城乡教育差距依然存在,师资力量和硬件资源等均显现为差距因素。在统一教材和教学大纲等前提下,师资力量差距包含对教育理念和教学方式差异的体现。缩小城乡教育差距可以通过教师培训,改善乡村教师的教学理念和方法来实现。

马鑫飞告诉记者,“当前,在乡村学校开展PBL等创新课程项目最主要的难点,是乡村教师对创新教学理念和方法不了解。由于老师不了解PBL教学法,课程项目可能停留在浅层次无法继续深化推进,也影响PBL教学法的教学效果。”

“PBL教学法的关键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种教学法和其他教学法在本质上都同属教学法,我们并不鼓励全面PBL化,而是在乡村适当适合地融入教学活动。在短时间内用得浅或用得少都无妨,重要的是,一方面学校校长层面是否着力推进创新教育,另一方面学校老师是否有意愿打破常规开展创新实践。”

马鑫飞认为在乡村教师中适合于开展创新教育培训,他以自己所在学校为例,“章村小学是所在县第一个开展PBL教学法的学校,我们所有人最初都不了解这种教学法,在经周华杰老师来培训后就逐步展开具体项目,经过一段实践探索再次请周华杰老师来从更深层次讲解培训,我们又进入新一轮实践,从而持续推进创新教学。”


周华杰就此表示,“部分乡村教师在一些基本功方面确实比城市教师表现略弱,但在面对PBL这一对大部分中国教师相对新的教学法时,城乡教师表现差距并不大,这类似于在展开PBL教学法中,年长教师可能并不比年轻教师更有优势,因为不同教学法的底层逻辑和执行原则可能不同,关键在于教师能投入多少能动性去理解和消化这些教学逻辑”。开展创新教学实践,教师因素是首要的,应鼓励老师积极理解和把握前沿教育理念和方法,并结合乡村的具体情况提高课程设计和教学实践水平,这些与当前倡导提升乡村教育质量和师资能力的趋势和目标是一致的。

两会同期,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通过决议。规划明确提出要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就推进基本公共教育均等化要加强乡村教师队伍建设,提高乡村教师素质能力,并单列一节指出,要建设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建立高水平现代教师教育体系,完善教师管理和发展政策体系,提升教师教书育人能力素质。

现代化国家治理需要现代化的教育,现代化的教育需要现代化的教师队伍。“要让乡村教师和城市教师一样拥有共同的教育理念和方法的实践机会,要让乡村教师和城市教师所掌握的培养资源没有地域差异,城乡教师在各个方面差距缩小,将大大促进城乡学生差距缩小,也就是促进城乡教育一体化均衡发展。”周华杰在采访中表示。

精准支持就是要精准培训
解决乡村教师的真正所需

“近年来,扎根中国的国际学校参与乡村教育扶贫实践的案例正在逐渐增多”,陈昉昀告诉记者,“参与者大部分能够利用乡村的自然人文资源,遵循‘就地取材,因材施教’的原则,将创新国际教育理念与乡村教育资源有机地融合到教学设计中,呈现出丰富鲜活的多元面貌”。她认为,不同职能的机构单位联动介入,实现了专家指导、资源输送、课程创新、对口协理、教师培训等多种方式结合的有序推进,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乡村教育活力。

“在地化的国际学校参与教育扶贫项目在扶贫攻坚阶段发挥了一定作用,但在新的阶段,以乡村教师为中心,把内外部资源、线上线下资源整合联动起来,形成常态化的支持机制非常有必要,它可能会影响到乡村教师的职业生涯和生活走向。”

为了促进乡村教师专业发展,推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顺利实施,自2010年教育部、财政部全面实施“中小学教师国家级培训计划”(简称“国培计划”)。“国培计划”运行十余年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培训需求不够精准、培训主题不够明确、培训目标不符合最近发展需求、培训内容泛化缺乏针对性、培训方式单一难以激发积极性,训后跟踪指导不到位”等。

马鑫飞谈道,在内容层面将创新教育理念和方法融合到已有培训中,可以考虑作为一个方面提高乡村教师师资能力。他认为,在已有的培训体系和架构中,针对性地增加这些创新课程内容,对于提高乡村教师教学能力是有帮助的。

有学者认为,在全国范围内“当前乡村教师大多呈现出无力或无心学习、应付性学习、浅表性学习、功利性学习等样态,这已成为其专业发展的现实阻因”。黄晓茜和程良宏将乡村教师学习力不足的原因概括为三点,一是工作繁琐众多且学习无“助”,二是“被培训”发展模式与教师需求脱离致使其学习内驱力不足,三是不安于现状又不敢于改变现状的向城性心理的阻碍。


陈昉昀认为,建立学习共同体要避免流于形式,让“被培训”转变为“主动培训”,可着意抓住两方面要素,社群运行和参与人群。“‘逆向出发’是一个策略。村庄有什么困难?教师有什么问题?这需要我们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去走,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去问。问题是独特的,和地方资源和地方素质等有关。”从实际所需出发,才能真正解决乡村教育发展的瓶颈。


让乡村教师拥有“共同伙伴”是另一个要素。“参与社群的人群应是拥有共同目标的教师群体,其不分城乡、国籍之别,拥有共同的实践创新教育理念,多线交流有助于让乡村教师在接受新内容中获得多源信息参考,结合乡村情况,易于形成自主批判式学习动力和活力,这个互动过程也即是拆除城乡教师之间的无形之‘墙’。如果我们先能在观念上拆掉‘墙’,那么在现实中差异就更容易消除”。

陈昉昀指出,所有创新教育的宗旨都是为了回归教育的本质,让教学更利于学生的个人发展,在地教育、自然教育就是回归教育本质的典型做法,乡村拥有开展此类教育的天然土壤,甚至可以说,如果乡村教师能得到充分持久的教学培训,继而在乡村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和乡村文化基础上开发出独具特色的教学课程,收获教学实践经验,反而会促进城镇教师对这些创新教学法的理解。 

抓牢乡村教师的“获得感”
构建立体长效的教学发展社群

今年两会,乡村教师待遇政策制度问题再受关注。要让乡村教师“留得住、干得好”,完善薪酬制度是基本的改革领域。马鑫飞结合其周遭情况在采访中说道,“当前乡村教师普遍感到比较疲惫,很多教师在薪酬待遇和晋升制度方面没有形成动力,继续学习的愿望也比较淡泊。”


陈昉昀认为,这种“获得感”的动力不能单一地指向城镇晋升的物质福利上,尤包括指向自身教学质量上,其前提是乡村教师要有自己职业身份的归属感和认同感,这需要乡村教师们在获得福利和晋升的支撑的同时丰富群体意识。如果乡村教师都有自己的归属感,同时不需到城镇教书也能了解最前沿的教育理念方法,提升自己的水平,开阔自己的教育视野,那么离开乡村就不再那么必要”。

“结合不同地区的教育情况,以乡村教师为中心,让远程的教学培训交流互动起来,让乡村教师通过选择课程、修课方式和认证凭证模式,获得教学专业发展上的自信和尊严。同时,外部力量积极协助乡村教师在原地开发出适合城乡学生的创新课程,让城镇的学生也可以参与到这些乡村课程中,更好地提高乡村教师发展教学的归属感和自主性。在这个过程中,真正将适合乡村教育的前沿教育理念、方法和案例经验汇聚在创新教育社群里,传播向更广大的乡村教师,让更多乡村教师能够通过这个过程形成自主学习、交流探讨,这对于建立‘留得住、干得好’的乡村教师队伍是有助益的。”

陈昉昀正在整合多种资源共同建立乡村教师的学习社群,“把乡村教师组织起来,让乡村教师互相学习,并联动各类专家老师组织各种线上线下的常态教学活动,形成城乡学习共同体,带动乡村教师的学习能动性,解决乡村教师遇到的困难。”当前,已经有不少大型机构介入乡村教师赋能项目,陈昉昀表示,“我们看到‘马云乡村教育人才计划’、‘新东方乡村教师提升计划’等等正在运作。这些计划通过培训已经向乡村地区的教育者群体,尤其是校长群体,传播了创新教育理念和方法。假如这些乡村校长能通过学习社群,现身说法、言传身教,把乡村教师群体锻造为更有自主学习意识的创新教育者,效果将是更显著的。”

重新思考乡村教育的可能性,乡村教育正聚攒着创新力量。乡村教师培训需要由政府主导,需要社会力量的支持,也需要技术手段的增效,既能内外力量综合联动、长效协作,也能基于网络技术优化效果,“简单说就是纵横联动,因地制宜,灵活协调”。(文 :程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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